小说《悲夫泪》马荣 著 2000年 佳县北部革命

《悲夫泪》是马荣继他近30万字的长篇《佳南烽火》
后写出的又一部作品。北宋大诗人范仲淹在当年统帅军队镇
守延安及陕北一带边关时，曾写有著名的《渔家傲》词句：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那是对远征
将士抗敌、思乡和长年战争带给边关荒凉景况的真实描摹。
马荣的《悲夫泪》写的则是发生在本世纪的枣情，是本世纪
腥风血雨的三十年代直至动乱不安的“文化大革命”半个多
世纪中，围绕乔大圆而展现的一群普通陕北人的蹇涩命运，
及他们在坎坷生活道路上的艰难抗争。那是一个民族负重跋
涉、不屈抗争的背影。
在这里，我不准备对作品本身作过多的表迷、评介。不
同经历的读者自可从作品中获得自己不同的感受。我这里想
介入另一种质地。 -：；- ；’
我深深知道，我脚下踩着的黄土，我贫瘠的黄土圪桀沟
壑垵圾山峁上生存的父老兄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执着于
对“力”、对“男子气慨”、对“父亲形象”的追求。一切因
为自然环境的险恶，一切因为贫困，已无形地在他们的躯体
中袪除赢弱、苟且，注入强焊生存的那种“力”！
作者马荣，在七八年前我认识他时已年近花甲，他拿着
厚厚的《佳南烽火》初搞找我。他是陕北佳州人，早年参加
革命，十多年前已离休。他们这一代人生长在兵荒马乱的特
殊历史年月，文化知识自然就较差一些了。叫我惊讶的是，
他居然数聲其搞，写出厚厚的几十万字。他是戴着花镜拖着
病弱的躯体，靠殺力和意志写出来的，这不啻苍凉漠野垦出
的一片绿地！
我曾接触过许多离退沐老干部。他们中的一些人形象地
比喻他们的生活是“斗（逗）、批（劈）、改”（逗小孙子.
劈柴，提菜篮改善伙食）或曰‘‘垒长域”（打麻将）。辛劳一
生，享点晚年之乐，并无什么非份。但苦过多沉溺于此，多
少给人庸碌之感。比起来，马荣整日在镜纸堆里弄墨.虽苦
行憎了些，却透菘着另一种与众不同的锖抻……
—个人有一个人的人生边界3诗人纪伯伦曾形象地把爱
情喻为"一种用金饯也无法买到的东西，一种闬秋天的：#凉
泪水所不能冲掉的东西，一种不能为严冬的悲愁所扼杀的东
西’’。其实，人类崇尚的精抻，那种勤恳、勤奋、輿敢、捭
击的精神更是这样，它永恒而不朽。
马荣是个很有追求的人，他渴吩一神完善和超越。他下
甘自己的晚年那般清#，他生命深处埋峡着强悍的拫和网
系。他以一个麦田守望者的形象.守望着大野上摇曳起伏的
金黄色麦浪，红色旗帜一样荡溁喧哗的髙梁。灵魂漂泊的
人，总在眺望新岸。米兰"昆德拉所揭示的“生活在别处，
因为心的无可寄托，只能靠不断地变幻生活的背景来填朴空
白，来冲淡内心的孤独’’。也许，这同样可以自示我们理解
马荣“填补生活的空白”根之蓬勃张扬所在。
人的搏击会遛败绩，但那只是一时，他人有时也会陳看
待一个梦游者那样不断误解，我却心有灵犀：那孤寂孤激地
沉浸在文字堆的内心世界，实在是一个丰富而纯净的世界，
它甚至像一只迢遥而来的青鸟，给我一种无比的愉悦和快
乐。
长天壮阔，大地旷远，劳动者的品质永远受人赞赏。在
太阳西斜中挥镰收获的马荣，背影很美……
史小溪
1997年12月31日于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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