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峪》刘亚莲 著 2014年

《木头峪》刘亚莲 著 2014年

和木头峪的缘分,基于一次不经意的行程。就像人与人之间,
一旦对上了眼儿,喜欢与执著就再也道不出缘由了。也许,所有的
相遇都是久别重逢,2007年那个桃花盛开的季节,第一次来木头峪
就对它一见钟情,从此便根植于心中。
带着一颗朝圣般的心,我无数次地投人木头峪的怀抱,汲取生
命里缺失已久的养分。也许是木头峪太像生我养我的那个村庄,也
是大山脚下,也是黄河岸边,我和木头略所有的同龄人一样,也是
喝着黄河水看着船上的白帆听着艄公的号子长大。只是木头略有我
那个村庄没有的东西——世外桃源般的静谧和静谧背后隐藏的荣
盛。我常常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天甚至几十天,一次次长久地徘徊在
古渡边,细数那些被浊浪带走的岁月。山还是那年的山,水却不再
是那年的水。
穿行于古镇迷宫一样九曲回肠的巷道和高墙内一座座虽已萧条
但古韵十足的大院,那些沉睡百年的往事,被我一部相机和几支短
笔撩拨苏醒之后,一个个竟然如此鲜活动人,犹如山梁上飘过的一
曲曲悠扬的信天游,一声声诉不完那千古风流,一句句道不尽那爱
恨情仇。不管你信不信,我与这些故事的主角,从未谋面却彼此熟
悉。
鼸谁说女子不如男
了她命中的白马王子。
1943年,中央军委将修械厂、休养所、留守处、被服厂、米中和
晋西北—中等机关和单位,先后迁到木头峪,由贺龙率领驻扎五年之
久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这个小小的村子里竟然有这么多识文
断字、知书达礼的女孩子,实不多见。她们自然成了军官们青睐的对"
象,这些军官大都是从长征过来的红军战士。当年从江西苏区走出的
丨万中央红军,到达陕北的时候只剩三万余人,这些出生人死、战
功赫赫的英雄们,有千万条理由找一个美丽贤淑的女人做自己的妻
子于是,一些军官征得姑娘家人同意后,离开时便带走了自己心仪
的姑娘,苗从花便是其中之一。
出身名门的苗从花,青春年少,很快就吸引了一位名叫马华廷的
军官,两人一见钟情,后来马华廷亲自登门求婚,征得苗家同意后,
欢欢喜喜地带着苗从花远走高飞。马华廷后来荣升为某部司令员,因
指挥著名的智取华山战役而一举成名。当然,马司令不得不承认,他
之所以功成名就,苗从花这个贤内助功不可没。
苗庆生(1931—),苗兰田之女,父亲是前清秀才,曾任陕西省
参议员、佳县十二地方代表。佳县国民政府曾赠与他“热心公益,廉
政可风”的匾额,这块匾额曾一直挂在苗家大院,以此激励子孙。民
国二十年,木头峪瘟疫盛行,苗兰田不幸染病去世,尚未出生的女儿
苗庆生,终将无缘与这位德高望众的父亲谋面。
苗庆生尽管未出世就失去了父亲,可母亲仍然给了她一个快乐的
童年,允许她干自己喜欢干的事,而苗庆生最喜欢的干事就是上学。
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本村苗志雄先生回乡办学,给苗庆生和所有木头
峪的孩子们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学习机会,木头峪小学的教学质量在全
县同行业中遥遥领先,教出的学生自然出类拔萃。
木头峪的许多神奇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探索出来的。2008年
的深秋,苗贵凡、张振汉和苗玉玺三位在外定居年近八旬的老人,
回到木头峪陪我在村里转了几天,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木头峪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深爱这片土地,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片土地
上发生的故事,他们是木头峪的活化石,而且是仅存的活化石。
三位老先生挨门逐户地为我讲解每个大院里地老天荒的故事,
不厌其烦地解释我那永无止境的为什么,他们把自己的经历和祖
祖辈辈的传说,一一讲与我听,我像一个海边拾贝壳的孩子,愉
快在自己乐不思蜀的贪婪中。三位老先生见我如此用心,希望我
把木头峪的故事汇编成书,完成他们一直想做却已力不从心的愿
望。面对如此恳切的建议,我无法拒绝。
我首先趁热打铁地写了一万多字的《晋陕峡谷第一村——佳
县木头峪民俗文化村纪实》。《榆林日报》全文刊登,不久《陕西
日报》又全文转载,《人民日报》摘要转载。木头峪的知名度一
步步扩大,随之而来的旅游观光和摄影爱好者,也日益增多。这
么多人关注和喜欢村寨故事,是我之前没有料到的。
我原本是想写一本书的,可写一本书就像经营一场婚姻,开
始靠爱情,后来得靠毅力。而毅力是需要时间、金钱甚至投人不
计其数的情感,方才得以坚持,远远没有写一篇文章这么简单。
尽管手头掌握了大量的素材,尽管木头峪是我的最爱,但终究还
是为“五斗米”而折腰,去写报告文学和影视作品。只是不管写
什么东西,木头峪始终如初恋情人般扎根在我心灵深处,任凭天
涯海角,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结果只是为了回来。一次长达四年之久
的远行后,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奔赴木头峪,心情激动得如赴一
场久别重逢的约会。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来到木头峪后,才
辟):1丨苗丨:玺老人已经不在了。听到他去世的那一刻,满脑子都是
11丨;卜深秋:位老先生踏着满地落叶给我讲故事的情形。
带着无限失落的心情回到家里,我找出当年的录音,一遍遍
地听〒位老人的声音,回想我们喝着矿泉水啃着干面包当午餐的
怙形,丨"丨想他们好几次走累了靠在墙角休息的情形。突然觉得自
匕祖枝大叶且没心没肺,竟然忘了他们都是近八十岁的老人,忘
厂他们的体力不再强壮腿脚不再灵便。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深深
的「1次和彻骨的心疼;那一刻,所有的犹豫和不确定,被“义无
反顾”四个字,扫得荡然无存。
承诺有时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我被那个点头折磨得太久。
偶尔也很阿0地找一个慰藉自己的理由:推迟几年做这项工作未尝
不是一件好事,兴许之前我的阅历和能力还不足以承载木头峪的
厚屯,兴许是我太珍重这个题材而不敢轻易动笔。
趁张振汉和苗贵凡两位老先生还健在,我必须尽快完成木头
峪的写作计划。往大了说是抢救文化,往小了说是一解多年的心
结而成全自我。
木头峪乡新任书记高生光和乡长朱建雄两位领导得知我要再
次进驻木头峪时,非常高兴并全力支持,不仅安排了周到的食宿
而且还专门为我配了一位得力的助手李韶冉,协助我六年前未完
结的采访工作;文化局徐建立局长也尽可能少安排我的其他工作,
以便腾出更多的时间全力以赴这次创作。更让我惊喜的是一直定
居宁夏的苗贵凡老先生突然在这个时候回到木头略老家,张振汉
老先生也免不得常从县城赶回来和老伙计叙旧,共享午后的阳光。
冥冥之中,我们似乎都在有意和无意间酝酿这场期待许久的相聚。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就没理由再次退缩。年初,我毫不犹豫
地推掉所有的写作和应酬,再次全身心投入这场被我称之为“战
斗”的创作。
与其说是一次创作,还不如说是一次精神探宝,一种前所未
有对文字的敬畏,让我皈依般虔诚,这一切,都源于对木头峪的
敬重,而这种敬重,足以过滤我粗糙的灵魂。
《木头峪》的幸运,在于有众多朋友的支持。早在2008年,内
蒙古摄影师王健先生就专程来木头峪协助拍摄,木头峪人苗庆华、
佳县摄影爱好者孙存政和高建华等人也提供了部分图片。特别是
淳朴善良的木头峪村民,积极提供家谱、讲述家史、搜寻老照片
等。长时间的接触,他们由几年前对我“来了?”的问候语,改为
“回来了!”。多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字,更重要还有沉甸甸的深情。
是的,对于木头峪,我不再是过客,而是归人!
相对于生命,历史只是细节,而细节是丰富生命的不二选择。
曾经的荣盛已是过眼烟云,古老的渡口早已没有了待渡的行人。我
把易逝的生命兑换成耐久的文字,喂养自己,也献给相似的灵魂。
《木头峪》以时间先后为顺序,用长短不等四十多篇文章,介
绍了木头峪从明朝到新中国成立前被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些故事。历
史的遗忘是惊人的,记忆的筛选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对于抢
救文化,重在真与伪,而不是错与对,善与恶。尽管我努力想还原
历史,再现本真,但难免疏漏和表述不准,但愿这些言不达意的文
字能慰藉那些沉睡在向阳山坡上木头略的祖宗,并求得谅解。
感谢所有支持和关注《木头峪》的亲朋好友。一个人累了差
不多将要垮了的时候,友爱就是力量!在我看来,这就是真理。
感谢木头峪,我手捧一朵玫瑰来拜访您,您却给了我整座花园!
刘亚莲
2014年12月于木头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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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峪》刘亚莲 著 2014年:等您坐沙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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